木叶知秋

【HP】大魔法时代的来客（41）

第四十一章

劳伦斯很早就醒了。迷迷糊糊听到窗外的鸟鸣声，昨晚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让他控制不住地脸红，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恼火。劳伦斯把自己关在床幔里，抱着枕头闷闷地坐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枕头的一角。

迷情剂……

银发少年微微蹙眉，挥手召来自己的魔药课本，将听读器的读取端放在上面，一页一页地翻了下去。语音转录总要比常人阅读来得慢一些，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翻完那一本书。

……没有记录啊。难道是N.E.W.T的内容？怪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劳伦斯有些烦闷地揉了揉额头。他倒想知道，为什么这种奇葩又没用的魔药会出现在高级巫师会考中——有谁会专门研制出一种魔药，让人能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这是有多闲啊……

略微思索了一下，劳伦斯拉开床幔拿起魔杖，试探性地对伊莱尔的《高级魔药制作》念了一个飞来咒——他可不知道那个男孩有没有把课外书带在身上的习惯。对面的柜子传来一阵沙沙声，一本砖头般的书骤然飞出来，在快要砸到床柱时又猛地停下。劳伦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挥挥手让它落在自己手中。

……真够沉的。

银发少年抚了抚硬硬的封皮，又翻开书，一页一页地听下去。窗沿上传来细细的鸟叫声，清晨的微风带着湿漉漉的阳光一股脑窜进来，被春雨浸润过的迷蒙光晕荡漾着清新的味道。劳伦斯察觉到了落在自己面颊上的温热，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出太阳了？

这在霍格沃茨的四月可是很罕见的啊。

思绪飘开了一瞬，又很快回到手中的书本。银发少年翻书的手停住了，微微蹙眉。

还真是N.E.W.T的内容。

迷情剂……原来它也叫爱情魔药么？上面说的是……

劳伦斯脸上微微一热，却又透出些许茫然。

……这就是弗雷德昨天晚上没说完的话么？原来不止是会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更重要的是——

“……会闻到我们所爱恋着的人的味道。”银发少年喃喃着说。

后面的内容大致介绍了迷情剂的功效，似乎是有魅惑人的作用，和致幻剂倒是有点像……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弗雷德和乔治会有，难不成又是恶作剧的新原料？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劳伦斯条件反射地攥紧魔杖，却又在一刹那僵住了。哈利站在宽厚的石质窗沿上，一手抓着火弩箭，熟悉的魔力波动让银发少年愣了一下，又瞬间脸红了。

“你……你怎么从这里……”

“你们拉文克劳的宿舍居然没有窗玻璃？”哈利纵身跃进来，将他的宝贝扫帚放到一边。劳伦斯呆呆地坐在床上，显然还没有弄明白状况——为什么哈利会从窗户进来？不是……他怎么可以进来？

察觉到对方走近了，劳伦斯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些。

“你过来干什么？”

“我听艾伦说你在宿舍。”黑发少年挠挠头，低头看着神色慌乱的银发男孩，“呃……你是在看书吗？”

劳伦斯立刻合上魔药书，把它放到自己身后，又把听读器从耳朵里拽出来。

“《高级魔药制作》……咦？你不是不选修魔药课的吗？”瞥见封面标题的哈利有些疑惑。

“那是伊莱尔的。”劳伦斯小声说，“我只是查一个东西。”

“嗯？”

劳伦斯别过头，微卷的发丝间露出红红的耳尖。哈利伸手拿过那本厚厚的魔药书，银发拉文克劳微微一僵，手臂动了动似乎想阻止，却还是没有动作。

“缓和剂……福灵剂……复方药剂……嗯？”哈利的目光在书页上停留了一会儿，“我们二年级的时候赫敏就成功做出这种药剂了——原来这是N.E.W.T的内容？”

劳伦斯点点头，往后挪了一点，依旧把脸扭到一边。复方药剂……反正他没听说过。那本书里很多药剂他都没听说过。不过，复方药剂的背面好像就是……

听到哈利翻书的声音，劳伦斯感觉自己的耳朵变得更烫了，不自觉地抓住手边的枕头。

“——迷情剂？”哈利望着书页背面的粉色药剂，顿时语塞，“你——”

“……是的。”劳伦斯低声说，有些不安地揪住自己的衣角，“你来的时候我正好翻到这一面。”

“……”

哈利不太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情感如此挑明了，反而会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看依旧红着脸却神色为难的劳伦斯，哈利忽然有点紧张了，眨眨眼睛，又把目光落回书页上。

“哈利。”银发少年眉尖微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忽然开口，“上面说，人们会在迷情剂里闻到自己爱恋的人的味道。”

“啊？是……是啊……”身旁的人忽然变得认真了，哈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劳伦斯小声地说，“我不了解这种……而且你也……”他的脸上又浮起淡淡的红晕，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按照书上介绍的功能和特性——你是喜欢我的吧，哈利？”

“嗯。”哈利的脑子还处于停转状态，口里肯定的话却先一步说出来了——回过神来后，他顿时脸红了，窘迫地扯了扯领带。劳伦斯的语气依旧正经，就像平时讨论学术问题一样，声音却要轻一些。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劳伦斯低下头，慢慢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你……”

哈利微微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神情纠结的银发少年。

“如果我做得不好……”

“没事的，你不用——”

“嗯？”一句话突然被打断，劳伦斯为哈利忽然急切起来的语气吃惊了一瞬。

“没有，我是说……”哈利努力控制着自己那开始变得不听使唤的舌头，让自己不至于结巴，“其实……唉。”黑发少年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每个人应该都不一样……”

劳伦斯露出思索的表情。

“……那你是什么感觉？”

“我……欸？”哈利愣了好久才明白银发少年在问什么，再次开口时已经控制不住地结巴起来了，“这……我……”

哈利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比起敞开心怀跟别人交流，他更喜欢保留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但是……

“唔，没事。”银发少年轻呢道，“我再想想。你不介意等一段时间吧？”

“当然不——我，我是说……“哈利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挠头了，”这样就……就很好啊！不用刻意去做什么……“

劳伦斯微微蹙眉。

“那情侣关系还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呃……”

“他们一般会做什么？”

“情侣会做的事……”哈利仰头摸下巴，发现自己居然也被带得开始正经思考这个问题了，“好像学校里的情侣就是，每天会呆在一起吧，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吃饭之类的。”

“这个很容易。”劳伦斯点头。

“然后就是周末会约会了……情人节会约会……”

“情人节？”

“嗯，就是二月十四号。”

劳伦斯微微蹙眉，在回忆里翻找这个让他觉得很熟悉的日期。片刻后，他有些惊讶地偏过头。

“你那次约我去霍格莫德……是想和我‘约会’吗？”

“你居然还记得？”哈利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以为你不会记日期的。”

“下雨天我都会记得。”劳伦斯低下头，“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他当初完全没有察觉到哈利的心思，只是觉得哈利有时候变得有点不似以往。

“……嗯。”其实更早。只是一直没打算让你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银发少年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也透出些许茫然。

“我怕会让你尴尬。”哈利再次抬手挠了挠头，“突然变成这种相处模式……而且，我也……不是很确定……”黑发少年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嗯，感觉很少有人会接受这种……突然的改变……还是单单一方人提出的要求……

嗯，就比如说，本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或其他什么，但如果其中一方突然……这样，而另一方无法接受，他们可能很难回到原来的相处模式，陷入两难境地。”

劳伦斯转过头。

“你之前也在担心这个？”

“差不多……？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哈利叹了口气，偏过头小心地看了劳伦斯一眼。

银发少年微微挑眉，片刻后，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那你现在可以确定了。”

柔和的笑容与温润的少年音让哈利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又为自己过于明显的走神不受控制地脸红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拨弄劳伦斯床上的侏儒蒲。

“我们回到正题上。”劳伦斯往后挪了一下，曲起腿，两手交叠搁在膝盖上，“约会已经有了……还需要什么？”

感觉也没什么很特别的东西。但是他很确定——除了哈利，他不会愿意和第二个人一起在霍格莫德逛那么久。可能情侣的特殊性只是表现在对人的态度和接受度上吧。

“唔……”又被提问的哈利顿了一下，目光飞快地从他微抿着的粉红唇瓣上滑过，“没有，暂时没有了，我们还不用考虑那么多。”

“……那以后呢？”

“嗯，先不用想这个……”哈利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语气变得飘忽，“应该……嗯，等你长大一点再说。”

“为什么？现在不行么？”

“呃……”这该怎么解释？不过好像他平时在霍格沃茨看到的情侣都是四年级往上的……劳伦斯现在确实太年轻了些。

“至少……哎，以后再说吧。”

劳伦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又揉了揉额角。

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那应该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好吧。”银发少年把手抱在脑后伸了个懒腰，又顺势躺进身后的泰迪熊的怀里。

哈利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又伸出手，撩起他耳边的一缕银发，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放开。劳伦斯摸摸自己被发丝扎痒的脸颊，又往后缩了缩，显然对哈利突然变得亲昵的动作有些不习惯。

“……你怎么变成青柠味的啦？”哈利揉了揉他已经不能算很整齐的头发。

银发少年困惑了一瞬，随即脸红了。

“你不要再说这个！”

黑发格兰芬多很不负责任地笑了起来，往床头挪了挪，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劳伦斯微微一僵，又别过头。

“……昨天艾伦拿我们的沐浴露做实验，弄出了一堆奇怪的东西。这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我早上洗澡时才发现的。”

哈利想起今天早晨活动室里一个个靠荣光药剂和营养药剂度日还精神百倍的理论部成员们，眨眨眼睛，只能感叹一声“拉文克劳”。

“……你们晚上在宿舍难道不学习吗？”

“呃……”哈利摸了摸下巴，“格兰芬多的男生普遍认为坐在床上看书是件很可怕的事。”

劳伦斯扬眉。

“哎，我们更喜欢跟魔杖和扫帚打交道。”哈利补充道，“你不是问我怎么上来的吗，我骑的扫帚。”

“你的扫帚不是被乌姆里奇锁起来了吗？”

“我用飞来咒召出来的，早上一时冲动——不过她也不是教授了，应该管不了霍格沃茨的内部事务。而且也没人会再听任她搞那些有的没的。”

“确实。”劳伦斯赞同地说。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明白某些魔法部官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所以之后我们应该能光明正大地开展D.A.活动了。”哈利咧嘴一笑，“我听小天狼星说魔法之家很可能会提前开业。暑假我们一起去玩，怎么样？”

“好啊。”劳伦斯揉了揉眼睛，“你的O.W.L准备得怎么样了？”

“……”

哈利脸上活泼的笑容变成了干笑。

“听说复活节过后你们会很忙。”

“是这样的。”黑发少年叹了口气，“不过我的魔咒和变形术现在都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魔药还有点悬。”

“魔药？”

“哦，我们已经做了就业指导，我以后想当傲罗，成为傲罗需要选修魔药。可麦格教授说斯内普只接受O.W.L考试取得O的学生。”

“那你现在？”

“我在斯内普那儿就没及格过……”

“魔药很难吗？”

“哦，其实也还好……但是在斯内普的课上我没办法安安心心地做魔药。”

“这样啊……”劳伦斯想了想，又说，“实际操作我帮不了你，但你如果有什么理论上的疑问，都可以来问我。”

“真的吗？”哈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没碰过魔药……”

“——我碰过课本。”

“唔……”

哈利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

劳伦斯扒开压在自己肚子上的一只大熊掌，抬手掩住嘴角，打了个呵欠。

“现在几点了？”

“差不多九点。”

“那还很早呢。”银发少年轻声说，眼角因为困倦而微微泛红。

“你昨晚没睡好么？”

劳伦斯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侧过身，把脸埋在软软的枕头里。哈利看着他有些凌乱的银发和微微透着粉色的颈部，感觉心里好像被一片柔软的羽毛刮了一下，不自觉地俯下身，轻轻抱住他。不出意外，银发少年露在外面的耳朵顿时变得通红，却只是幅度很小地缩了一下，没有拒绝哈利这有些突然的拥抱。

“……你现在不会打我了？”哈利半开玩笑地说。

劳伦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情侣之间会经常拥抱么？”

“会呀。”

“唔……”劳伦斯别过头，咬住嘴唇，有些窘迫地笼住自己睡衣的领子。少年身上的温热气息让他很不自在，但总归是比上一次更适应了一点。

“我穿的是校袍，你介意吗？”

“没事。”劳伦斯小声说，“一个清洁咒就能解决。”

于是哈利也翻过来躺到了这个小拉文克劳的床上，和他并排躺着。

“……你觉得怎么样？”

劳伦斯微微一愣，又往下缩了缩。

“还不错……”

“那就好。我担心你会不习惯呢。”哈利舒了口气，又伸手抱住那个银发少年，将他揽进怀里。劳伦斯有一刹那的怔肿，又叹息一声，将脸埋在黑发少年的胸口。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这份情感对他的意义。

一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常常会缺乏给除自己之外的人以信任的勇气——总是猝不及防被甩咒语和刀剑的劳伦斯，太需要一个纯粹的、值得信赖的拥抱了。在心灵的深处，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角落里，也一直藏着对温暖与安全感的深切渴求。

——而哈利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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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很不好，写的文质量也下滑好多，而同时码正文和彩蛋压力太大，就没有再码彩蛋

彩蛋的故事快要结束了，打算最后集中放出来，因为最后面的还挺重要的，抽时间集中写能保证质量，不辜负被我创造出来的人物

/对艾瑞斯和克莱斯托的处理太草率了，我忏悔